苏小染越听越疑惑，若他们没有同过房，那钟婉宁为何会在新婚之夜没了孩子？难不成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楚暮殇的？

钟婉宁继续道：“我十六岁成了他的王妃，如今已过了整整三年半，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半，能够让我保持容颜等他爱我呢？”

钟婉宁始终温婉不见悲伤，却是这淡然，竟让人仿如感同身受。

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，就像是失足掉进深海里，心爱的人站在岸上旁观，你不断挣扎，却是怎么也无法跃出烘与他相见。

也许从钟婉宁爱上楚暮殇的那一刻，就注定了爱而不得。

“其实我知道他不喜欢我，甚至是讨厌极了我，但他的容忍度真好，明明知道是我设计制造出他与我同房的假象，也明明知道我并没有真的怀上孩子，却也愿意娶我。”

钟婉宁目光放空，她面上扬起一抹微笑，似乎是回到了那让她一生不舍得遗忘的新婚之夜。

良久后，苏小看见她的眸华里的光彩暗沉了下去，她说：“可这些是我进宫后才悟到的，当初我并不知道他的心思，我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，我不惜以摔倒的名义在婚礼结束后流失掉那个不存在的孩子，

他怜我疼我，对我恩爱有加，可他却以大夫说我小产不宜房事为由，竟半年没有碰过我，直到他以政事事由去了流沙城，直到他不惜让我这个正妃为妾，立你为后，我才知道，自己从未入过他的心里。”

钟婉宁看着苏小染的眸华终于有了几分愤恨的色彩，可却也只是短短一瞬。

“‘皇后娘娘’！多光荣的四个字，我盼了大半年，却没想到一瞬成空，苏小染，你生来惊艳，你的不羁，你的洒脱，你的倔强，让他心之所属，可却让我愤恨至此。”

“为了护你不受伤害，他竟然不惜制造与你不合的假象想瞒天过涵过所有人，可是他错就错在不该明面上只宠我一人，

看似让人羡慕的宠爱背后，不过是为我招来了无数的暗箭伤人，他看似爱我，实则却只是想利用别人之手打压我，苏小染，你以为你自己很可怜，可是你有像我这样痛苦过吗？”

说到最后，她的陈述变成了控诉，苏小染看见她双目猩红，却倔强的没有落下眼泪。

苏小染感觉心里受到了撞击，却不知是她的哪句话撞伤了她。

其实苏小染也知道楚暮殇并不是真的爱她，说到底他的行为也是不够光明磊落的，可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她，那么这份爱还真的是太沉重了。

可是钟婉宁是个怎样的人？就算她说了这么多她依然还是无法真的了解，真真假假，哪句真？哪句假呢？

苏小染不知所谓的道：“钟婉宁，我从没有说过自己可怜，倒是你比是真的比我可怜。”

钟婉宁面上一滞，眼里的愤恨换了一瞬的疑惑。

苏小染继续道：“钟家一百多人口惨死法场时，你是真心真意的求情，还是只为了你那一己执念？你说你爱楚暮殇，可你钟家嚣张跋扈、欺压百姓那么久，你可有忏悔过，可有劝过你那好哥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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